人的成长过程中经历一些事、一些人,性格可能发生改变。

自己刚进入大学时是什么样子,都已经是一团朦胧的影子。我的记忆不靠谱之处,就连影响了我的一段友情从什么时候开始,也完全没有头绪了。

我的一个室友,就叫他 S 吧。

一年级的时候我和 S 还不是室友。他在军训期间还是挺积极的,后来选班长被 PK 下去了,也许就消沉了(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)。待我发觉经常和 S 腻歪在一起的时候,已经是期末帮他复习线性代数了,因为他极有可能挂科。还有另一个原因,可能是我喜欢看别人打游戏,而 S 在大一上学期就买了笔记本,我就经常过去看他玩。后来不知道挂没挂,反正这也不重要了,因为后面还会出现很多次类似(挂科的)场景。

期间发生的一件逸事:

汶川大地震的时候,我们班要去上体育课,比学业课晚二十分钟。地震发生的时候很多人还在床上午休,S 从床上坐起来,处于懵逼状态。后来说课取消了,他还在找明天要交的作业,磨叽了半天才下楼。

当然我也好不了哪里去,当天晚上就作为勇士回宿舍了。半夜被震醒,几乎是从床上跳下来,震得脚底板极疼。发现衣服还在床上,又爬上去穿衣服。

后来学校搞书院制改革(模仿欧美大学吧),搬宿舍的时候我和 S 就搬到一个宿舍了。

大学嘛,我其实过得挺无聊的。上课、写作业、考试、参加科技社团,就是这些事情。当时每天早上要跑操,一开始是每个班级集体跑,后来是大家拿个小本子每天早上到东操场遛弯盖章。当然了有些人早上根本起不来,这当然不包括我,这当然包括 S 。如果章盖不够,那学期的体育课就会挂掉。当然宿舍的人不想让他挂,大家只好冒名顶替。我一开始会喊 S 起床,后来也放弃了。

一开始打 DotA,S 建议我玩骷髅王,说两条命不容易死。也许吧,反正我的水平十年来长进水平虽然有限,得到的乐趣却不少。主要是在初始阶段,打得再烂也不会被他喷。这是我玩游戏最安心的地方。

后来就到了毕业年,S 考研没坚持几天就去找到工作了,后来就是玩。大四上学期我在一个创业公司做 WebGL 的东西,有时候不回宿舍。回去的时候当然大家都在打游戏就是了。下学期我去北京做毕设,回来后还以为 S 毕不了业。当然是我自己虚惊一场,S 心态平稳得很。

说了 S 这么多糗事,难道他就没有什么闪光的地方吗?也有的。

毕业那年 S 是班里班长。说实话,大一之后大家大约也看出来班长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,大家都不太愿当了。他大四当了班长后,各项活动组织得都还挺好的。喝完毕业聚餐的酒,我把 S 架回宿舍,他絮絮叨叨对我说了好多话。我才想起有些事情就这样发生了,就这样过去了。

我以前对朋友还是有一些执念的,总希望朋友变“好” 。当然我觉得如何好,也只是我主观的愿望,也总是想要推朋友一把。直到碰到 S,我经过漫长的努力、被打磨之后才认识到,每个人的生活方式都不一样,我的很多尝试都把彼此推到了不舒服的位置上。当然 S 为了通过考试的一些龌龊想法,我还是无情拒绝了。

庆幸的是,S 的心态远没有我这么敏感,对我的一些拧巴的行为也从未发过火(也许在憋着)。直到我毕业旅行结束后回西安,路过 S 家去住了一晚,见到了他经常提到的小表弟们,和他家人吃了一顿饭,才大约体会到他温和的性格是怎么来的。第二天他就出发去工作了,在车站不舍拥抱告别,我也坐着大巴车回了西安。

后来我去北京读博,有次出差去 S 的城市。没有跟导师一起回去,留下来浪了一天半,约了 S 出来吃饭。经过漫长的城铁后,我到了一个大城市的城乡结合部,逛了一个植物园。等见到他时,发现彼此都还没怎么变(也许都变胖了)。吃的啥忘记了,只记得到一个公园外边,里面有小羊沿着河沟吃草。我想去喂小羊,又觉得这种行为有些幼稚。他大约看出来了,便怂恿我去喂,然后给我拍了照片。

年前 S 结婚了,很为他开心。

我有过很后悔的时候,也想过重来一次如何?欢乐和痛苦是相伴的吧,重新选择一次也许可以避免痛苦,欢乐也会躲开的吧。后来我就逐渐放弃了任何重来的念头。

16 年暑假,大学同学毕业的五年之约,大家回西安团聚。我当时正在改毕业关键论文的第一篇 Camera Ready 版和写第二篇,没能过去。S 告诉我,看到了我当时毕业时给自己写的寄语,很有我的风格。是,这是我自己写的啊。我问他内容是什么,他没告诉我。

我也由 18 岁的小愤青变得渐渐温和起来。

此篇文章经过当事人认可。

蛇,写了一篇关于你的文章,你看看有啥要补充的,维护一下你的形象。

挺好的啊 ,话说你的卖汤圆唱的挺好的

为什么叫“蛇”,这是起的外号。我这么叫他,他也这么叫我。

左边是我